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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很重,沉甸甸压满我的心头,我听到他说:”那明年,我会为你奠一杯酒。”
坟头一杯酒,便是他同我最后的关系。
我觉得好笑,真的笑出了声,他却已经转身离去,黑色袍角扬起弧度,恍惚间,像是一只翻云覆雨手。
6我没有退路,便只有背水一战。
哪怕多年以后,京城中人茶余饭后,仍有传说。
有刺客胆大包天,不但当街刺杀朝廷命官,更是嚣张地斩去大官头颅悬于城头。
天子震怒,三千羽林卫奉命擒拿凶手,京中三日不得安宁,却到底未曾缉拿归案。
人人都传,这刺客有天大的能耐,可却无人可知,被羽林卫追了三日的我,正躲在一辆驴车上。
驴子慢慢悠悠,一走一晃,连带着车上的泔水桶也摇摇欲坠。
我缩在角落里,胡乱裹着一块破布,连气息都微弱至极。
远方天边亮起一道胭脂红的晚霞,赶车的老丈正对着守门军作揖道:”是……我儿媳……刚生了孩子……见不得风……”又往士卒手中塞了几枚碎银:”您通融通融。”
这银子起了大用处,驴车重新晃了起来,我精神一松,便又昏了过去。
等再醒来,已经是在破庙中,一盏残灯如豆,我身下垫着发霉的稻草,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脸,正似笑非笑看着我说:”醒了?”
我咳了两声:”怎么是你。”
”路过。”
书元微微一笑,问我,”出了一次风头,感觉如何?”
这几日生死之间游走,到了他口中,却这样轻描淡写。
我冷笑说:”你下次自己感受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”伤的重吗?”
”你有眼不能自己看?”
他被我骂了也不以为忤,反倒取出一瓶药来:”就这一瓶,省着点用。”
药瓶以羊脂白玉打造,丝丝缕缕冷气萦绕其上,我一眼认出,是组织中的疗伤圣药。
这药听说有活死人、肉白骨之效,没想到他居然舍得拿给我用。
我一时愣住,他已经凑近我。
更深露重,他近在咫尺,似乎连语调都变得温柔,我想后退,可不知是伤得太重还是别的什么,只是看着他,却又动弹不得。”
小白。”
他望着我的眼神太重,我屏息凝神,听到他说,”你是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,我舍不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