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嘿,白眼狼一个!
…
事过八年后,邢康老师的老婆邢师母身患恶疾撒手西去,撇下他与俩男孩。生着一副憨厚模样的哥哥不久后考取上中国人民大学,弟弟也很聪明,但可惜后来染上某种癔症,时不时疯疯癲癫,赤着身子在校园来回兜风嘴里吼上那时间红得发紫的几句歌词:
路见不平一声吼
该出手时就出手
风风火火闯九州哇
林小山最后一次见到邢康,是在大学毕业回家后的首年。那次百无聊赖间他呼朋引伴上街溜达,刚走到商品一街拐角处,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:那不就是邢康老师么?他佝偻着身子,手牵着一小男孩,旁边一个稍显富态的中年女人紧随在后,嘴巴一张一翕不知在嘟哝着啥。
林小山盯着那女人与孩子疑惑了一阵,莫非邢老师又再娶了么?视线再次移向邢老师,他头顶粉墨般全白了的发丝在如织人流里,应着白哗哗太阳,折射出一种奇怪的光,让人不由自主心底生出几许恍惚来。
这一恍惚,时光一下倒退了十一年。
与丈夫生活几十年,黄名香亲眼看着生性仁厚的他交人无数,到头来身后却无几人慰怀,世态炎凉莫过于此。想到这她心头涌上一丝酸楚。
然而毕竟是大家闺秀,识体隐忍是她的强项。于是她不动声色眼瞟小叔一眼,意思是叫他甭话多,言多必失的道理自古没错过。小叔看她一瞟,打个哈哈后识趣地闭上嘴巴。秃头主任等人眼见如此,客气了一阵后撂下抚慰金与礼品走了。小叔见没了话可说,晃悠着脑袋往自家里去。
生活的真实往往令人不知所措。遥想当年冥冥之中的指腹为婚,至夜校识字,至窈窕十八出嫁林家,此后上奉公婆下敬妯娌夫妻同渡开创家业,至如今鸳鸯分离各天一方,一切恍如一梦。黄名香送走客人后,倚庭尾茂密杨桃树失神想了好久,待听得屋那头公鸡拉长脖子喔喔几声才回得神来。
她叹了口气。
她也只有偶尔叹口气的份,不然还能怎么办呢!命数安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