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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恍惚之色, 仿佛在回忆妇人口中的“大公子”究竟是谁。片刻后, 她眉心微蹙, 缓慢而又决绝地吐出两个字,“不见。”
仆妇欲言又止,却也知道夫人秉性顽固, 极有主张,说不见定是不见的。但这里只是赵家的一处偏僻宅院, 唯有犯了错的家奴或女眷才会被发配过来,日子清苦无比, 哪里比得上燕京的繁华与富庶?仆妇想回主宅却苦无门路, 好不容易等来了大公子, 哪里会错过巴结他的机会, 出了二门便把夫人的主张抛到脑后, 将大公子放了进去。
已插好一瓶垂丝金菊的关素衣正转动着花瓶,试图找出不足之处, 忽见其中一朵金菊叶片太过繁茂,少了留白的意境与含而不放之美, 便拿起小剪刀欲稍加修整。
“母亲。”饱含愧疚的呼喊令她指尖微微一颤, 锋利的刀刃错过了多余的叶片,却将一朵开得极美的金菊拦腰截断。关素衣并未立刻放下剪刀,也没露出懊恼之色,甚至连微蹙的眉心此时亦平展开来。她用刀尖挑了挑叶片,又把剪断的花枝取出扔进手边的小竹篮,这才看向站在亭外,满面惶然与颓败的少年。
目光由上至下,触及他手中的拐杖与明显短了一截的左腿,关素衣有些讶异,想问,却终究没有开口。她之所以被发配到沧州,不正是因为管得太多吗?
少年从她眼里看见了关切,堵塞在心中的凄苦与愧疚顷刻间决堤,一瘸一拐上前几步,欲扑到妇人脚边哭诉。关素衣并未躲闪,两名丫鬟却已挡住少年,一边搀扶一边询问,“大公子,您这是怎么了?可是受了委屈?您的脚受伤了,千万磕碰不得!”什么样的委屈能让视夫人为仇敌的大公子不远千里找来沧州诉苦,且还是在不良于行的情况下?
二人不问,少年尚且能够隐忍,这一问便似洪水泄闸,眼泪瞬间掉了下来,一面哽咽,一面断断续续开口,“母亲,儿子对不起您!您对儿子素来严厉,儿子贪玩了会训斥,犯错了会责罚,进益了也会夸奖。您待儿子视如己出,儿子却听信他人谗言,总觉得您心怀叵测,内里藏奸,从而故意疏远,反倒去亲近叶姨娘。儿子真蠢,儿子错了!”
关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