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答。
“没、没有吗？”
曹红兵略显迟疑，听到大女儿的哭诉，他的心中有了一些松动，提起的拳头，渐渐松了开来。
关于大女儿“曹亚男”，曹红兵的心中是很矛盾的。
想当初头一任老婆怀孕的时候，刚确诊的第一个月，她特别喜欢吃酸的东西，整日里没命地吃酸的，左邻右舍的人都在那儿羡慕：“曹红兵真是好福气啊，要有儿子了！”
在这样一句又一句令人激动的话语中，满心憧憬的曹红兵度过了充满期待的八个月。
这八个月里，曹红兵做过无数的想象，等儿子出生了，他要给他起名叫“曹伟杰”，他要把他当做珍珠一样捧在手心里。
等儿子长大点了，他就让儿子骑在他的脖子上，把自己当马骑。
等到儿子再长大点，等到他高中毕业了，他一定要送儿子去从军。
成为一名军人，一直是曹红兵热切的梦想。
遗憾的是，当曹红兵满了年龄申请入伍的时候，却被查出患有传染病肺结核，不适合入伍，这令满腔热血的曹红兵饱受打击。
虽然后来经过积极的治疗，他的肺结核渐渐痊愈了，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在纺织厂里干了好几年了，是人手稀缺的锅炉车间的骨干，厂长舍不得放曹红兵去参军，而且曹红兵年纪也偏大了，于是当兵入伍的梦想，就这样被搁置了。
被搁置的梦想，依旧是梦想。
曹红兵自己不能参军了，但是在旁人都说他老婆怀的是个儿子的时候，曹红兵被深埋了多年的军人梦，又被挖了出来。
自己不能参军，儿子代替他去参军也是一样的嘛，不能当军人，当个军属也是很光荣的嘛！
等到儿子光荣退伍了，他就让儿子也进纺织厂，进他的锅炉车间，他要把他引以为豪的烧锅炉秘诀，统统都传授给他的儿子。
然后等到儿子结婚了，一定要给他生个大胖孙子，他还要让孙子去参军，还要让孙子进他们纺织厂的锅炉车间，他要把孙子培养成为厂子里的“劳动模范”，要看着孙子胸前带上大红花。
整整八个月，曹红兵都在这些美好而热切的想象中度过，直到产房打开，护士抱出来一个女孩时，曹红兵的所有美梦，“啪”的一下，如同肥皂泡一般，破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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