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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婢现在还记得,您十岁那年,老国公爷把您送到陈家来,您整整哭了七天七夜,把自个儿哭昏过去,可陈先生不但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,还要您晚上也到学堂去,补齐头七天的课,气得您破口大骂……”
从最亲近的丫鬟嘴里,听到这些稍显荒唐的事迹,裴**的不是很想承认,这是自己的过去。
“那时我才十岁,还是个小孩子呢。初到陈家,人生地不熟,爹爹又不在身边,偶尔闹一闹脾气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”
虽然好像后来也是这样的……
春兰沉吟片刻,说:“您还骂他死瘸子,趁他午睡,偷了他的手杖去玩,不小心摔成两断后,不知怎么想的,居然拿树脂给黏上。结果害得他从台阶上摔下去,磕破额角,现在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。”
被掀老底的裴清有些恼羞成怒,“不是故意的事情,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好吗?”
她不要面子的呀?
除了那句死瘸子。
爹爹知道后,狠狠罚她跪了祠堂,告诫她要尊师重道。
她情急之下,说陈知衍不是死瘸子,只是白璧微瑕。
爹爹惊喜地发现,他胸无点墨的闺女居然知道这个词,很高兴地放了她。
春兰小声说:“奴婢是怕您迫于别人的眼光,才草草决定要和陈先生成婚,忘了自己以前有多不喜欢他,日后追悔莫及。”
裴清反驳道:“从前我是不喜欢他。但一码归一码,我嫁给他,是给他做妻子,又不是给他做学生。只要他不在床上逼我背《大梁会典》,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?”
春兰点点头,赞同道:“说得也是。”
奔波一日,这天晚上裴清早早就躺下了,却失眠到三更还未合眼。
好不容易睡熟了,翌日一早,天刚蒙蒙亮,就被春桃从被窝里拉起来,说陈知衍有事要和她说,让她吃完早点后去行云阁的书房找他。
陈知衍穿了件绯色麒麟补子的官服,腰间系着犀革带,正准备要去上朝。他站在庭院里,阳光从他身侧打下来,在他周身形成一层光晕。
“就不能回来再说吗?”
没睡饱的裴清一路上怨气比鬼都重。
顶着两黑眼圈穿好衣裳,连发髻都懒得梳就过来了,预备着回去后接着睡。
但见到陈知衍那身威风凛凛的官服的一瞬,还是不自觉端正了态度。
陈知衍现在就是她裴清的靠山,和谁摆脸子也不能和他摆。
陈知衍闻言转过身,看见她眼下的乌青,愣了一下。“我下午要去一趟岭阳处理点事,明天才回来,现在就说吧。”
裴清“嗯”了一声,静静等着他开口说正事。
却听见他问道:“昨晚没睡好?是在想在郊外遇到的事吗?”
其实裴清是在想要和他成婚的事,想来想去,都摆脱不了心底那点愧疚,故而失眠了。
不过,裴清不太想让他知道,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