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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回头望去,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,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,穿着深蓝色长袍,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。
“是、是欧阳监院!”有人小声叫道,一个个都变了脸色。
监院乃是掌管书院行政事务以及生员管理之人,这位监院名叫欧阳隐,酷爱罚人抄书,人送外号“欧阳加倍”,项白深在他这里不知吃过多少苦头。
欧阳隐的叔父乃是当朝太傅,一代帝师,父亲在国子监任职,时常被圣上召进宫中探讨学问。欧阳隐在整个龙场书院的地位仅次于山长,便是项白深这种家中有些势力的纨绔子弟,见了欧阳隐也得夹着尾巴做人。
项白深硬着头皮对欧阳隐笑道:“欧阳大人,我们、我们在探讨学业呢!”
说着指了指宋小邱怀里抱着的书。
他本以为欧阳隐听到自己几人在探讨学业,会倍觉欣慰,甚至会褒奖,总归不至于责罚。
没想到欧阳隐目光只一扫那书,便冷笑道:“这《诗经》岂是你们丙丁二班当前能学的课业?”
话中显然将柳明也算了进去。
欧阳隐脸色蓦地一沉:“小小年纪便撒谎扯皮!龙场书院的风气,岂容得你们这群人败坏?今日回去,《论语》全文抄写十遍,明天一早,带你们的父母一同来见我。”
说罢就要拂袖离去。
“欧阳大人,且慢!”柳明上前两步,大声说道。
喂喂喂,她可不想抄书好嘛!
欧阳隐停下脚步,面带不悦,只要听到半句求自己高抬贵手的话,便加倍罚抄!
柳明拿过宋小邱怀里堪堪被整理好的书页,恭敬地递到欧阳隐面前。
“方才学生与宋师兄的确是在探讨《诗经》篇目,这是宋师兄的课本,上面做了批注。若您不信,可以找来宋师兄平日的课业,字迹一对便知。”
欧阳隐抬了抬眼皮,见那书页上虽然批注不多,但也的确有一些圈点的痕迹,看来书的主人确有研习之心。
“你们几人未带书稿,如何证明自己是在研讨学问?”他沉眸扫视着柳明和项白深等人。
“项师兄他们是否在研讨学问,学生不知,只知先前他们与宋师兄都在此处,而宋师兄的书稿被毁成了这样。”柳明垂眸答道。
她并没有说自己亲眼看见项白深撕书,但摆出的事实却足以让欧阳隐联想到事情原委。
“喂,你什么意思!”项白深恶狠狠地瞪着柳明。
欧阳隐只淡淡一瞥,项白深立马缩了缩脖子,再也不敢多话。
柳明继续说道:“至于学生,正是来找宋师兄探讨《诗经》中的《小雅·巷伯》一篇。”
“哦?”欧阳隐眸光更冷,显然不信。
龙场书院风气不容败坏,这女学子为了逃避责罚,竟敢一再扯谎,性质比那几个丙字班的还要恶劣。
他甚至已经在心中拟好了柳明的退学文书。
柳明也猜到了欧阳隐此时的想法,她不紧不慢,徐徐吟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