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世，这是李氏给慕涵雪的第一个下马威。
她故意挑选青石地段站着，一见到慕涵雪进院就跪下，看似恭敬小心，实则不给挪地的机会。
香儿是李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，主仆间配合十分默契。
李氏这边才挂了彩，她立即叫嚷得院内院外都听得到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慕涵雪故意为难这个新进来的姨娘。
那个时候的慕涵雪虽然聪慧，可磨练尚少，尤其是从来没有遇到这种“意外”，一下子慌了神。
她只知道叫李氏起来，可李氏装作惊慌害怕的模样，紧接着哭着磕头，院子里闹成一团。
这场景落在赶来的宁老太太眼里，立即成了慕涵雪心胸狭隘，容不下人的罪状。
过后慕涵雪回过味来，觉得李氏是在构陷她。
可宁书鸿轻描淡写地抹去了嫌疑，说她只是个蠢女人罢了。
想起曾经自己吃过的那些暗亏，慕涵雪面上的笑意就越来越深。
这笑容中，带着讥讽，自嘲，还有一点点萧瑟。
曾经的自己，是多么的傻啊。
明明是做成的圈套，她却以为那是爱的蜜罐，自以为是了那么多年。
雪萍和徐莲也傻眼了，赶紧小声叫慕涵雪。
慕涵雪收敛了笑容，淡淡道：“就算是小人家儿女，行、止、跪、拜，哪一样不是最基础的礼仪？第一天就把自己头磕伤了，说出去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，而是我们二房，甚至宁府的脸。”
“我身为当家主母，岂能不顾家族名声？你在这里好好跪着，晚点我送一个教养嬷嬷过来，好好地教你学规矩。什么时候学好了，再出这个院子。”
李氏面色一白，勉强答应了。
香儿高声惊叫起来：“二太太，这不好吧？我们姨娘才受了伤，哪有体力去学规矩，若是晕倒可怎么好？”
慕涵雪沉了脸，看向雪萍。
雪萍懂她的意思，上去就给香儿两个大耳光！
这巴掌颇重，香儿的脸上登时浮起了鲜红的印子，眼泪也在眼眶内打转！
徐莲骂道：“太太说话，哪里轮得到你这个贱蹄子插嘴？就算是你们姨娘也只有听着的分，何况是你！”
雪萍接过话头：“上头主子不懂规矩，能教出什么好的来？蛇鼠一窝！”
慕涵雪垂眸：“都说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，这个丫鬟大呼小叫成何体统，和管家说一声打发出去，换个懂规矩的来服侍姨娘。”
“是，太太！”雪萍和徐莲立即答应。
李氏慌了，一股脑爬到慕涵雪的脚边，抱住她的腿：“太太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，是我没教好她，你要罚就罚我吧！香儿从小跟我，是我半个亲人，她若是走了我可怎么活呀？”
慕涵雪慢慢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，微微俯下身子，凝视着她的泪眼。
“这只不过是给你的一点教训罢了。如果以后再敢继续惹是生非，被打发的，就不是你的下人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