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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光久久不退。
沈斯南扳过她的脸:“你在为他哭?”
这个念头只掠过他脑海一瞬,下一刻就被否决。
“不可能。姜晚意,你根本没有心。”
......
姜晚意没有心。
这也是陆家佣人们的共识。
所有人都记得陆先生死去的那个晚上,这位年轻的陆夫人做的第一件事,是联络律师宣读遗嘱。
丝质睡袍裹着她玲珑身段,她神色平静得吓人,只在听到遗嘱的时候眼角狂跳。
陆家佣人对她都有些看不起,也有些怵。
陆之瑾养的金丝雀无数,可姜晚意是唯一顺利上位的。
她在二十岁那年嫁给陆之瑾。
那一年,陆之瑾五十岁。
老夫少妻。
这对组合一度霸占娱乐头条,热度居高不下。
七年后,陆之瑾猝死。
陆家封锁了消息,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。
陆之瑾的小女儿陆瑶瑶,端起热咖啡就要泼到姜晚意脸上:“你再说一遍,我爸是怎么死的?”
陆瑶瑶刚满十七岁,粉色小香套装裹着细细一双腿,脸上是张牙舞爪的戾气。
躲是来不及躲了,姜晚意抄起托盘挡在自己面前。
咖啡泼到了托盘上,带着热气四溅。
陆瑶瑶不偏不倚被崩了一脸,尖叫起来。
姜晚意放下托盘,泠泠道:“在我身上死的。只要你还觉得你爸爸还不够丢人,我不介意再说几遍。”
结婚七年,姜晚意在陆之瑾面前一直恭谨柔弱,软得像菟丝花。
如今收了那种仿佛长在眼角唇角的温软笑意,众人才惊觉,这位遗孀的脾性,冷淡得近乎漠然。
她装小白花,竟然不分昼夜地装了七年。
众人不自觉地心下一寒。
姜晚意扫视一圈神色各异的陆家人:“还有人要问吗?没有的话,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她推门而出。
刚刚走过拐角,却看到一个生面孔脚底抹油般蹿得飞快。
边跑边护着手里的手机。
跟老陆的这七年,正路子和野路子的记者狗仔,她见过太多。
姜晚意想到刚刚自己在家属休息室里说的话,脑子里嗡鸣一声。
完了。
姜晚意毫不犹豫,拎起裙角就追。
那狗仔又拐过一条走廊,姜晚意刚追几步,就听到砰的一声响。
然后是狗仔的痛呼。
她从拐角转过来,就看到那名狗仔整个人摔在地上***不止,手机也飞了出去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拾起了手机。
男人几根手指轻巧将手机转了一圈,似笑非笑看着狗仔:“这么急啊?干什么去?”
他生得肩宽腿长,是成熟男人的骨相,眉眼却张扬得几乎带着少年气。
姜晚意看到他,立刻想转身退走。
可是看着他手里把玩的手机,她的脚步生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手机里传出姜晚意的声音:“在我身上死的。只要你还觉得你爸爸还不够丢人......”
狗仔疼得脸都皱起来,看着男人的目光却带着畏缩:“沈......小沈总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