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弥撒结束的时候,已经接近中午了。从教堂出来的丁少朗,意外地又看到了冯维杉。他笑着走到了冯维杉的身边,并递上了一根烟。冯维杉迟疑了一下,接过了丁少朗递上来的香烟,放在唇边,丁少朗帮他点燃了。烟雾缭绕中,丁少朗看着冯维杉的眼也渐渐深邃了起来。
“事情办完了么?”
“正要去,刚买完东西。”冯维杉低头看看手中的购物袋,这是他刚刚在超市采购来的。
“着急么?想耽误你几分钟时间。”丁少朗笑了,很灿烂。就像从未有过罪恶一样,神爱护的孩子,带着幸运的孩子,“我想介绍位神父给你认识……”丁少朗顿了顿,“其实,你不认识也没关系,只是想让神父给你祝福。”
“祝福?”冯维杉愣愣地重复着。
“是啊!接受神父的祝福,是很幸福的事情。”丁少朗眯起眼睛,仔细地看着冯维杉。和那些常年在外的警察不同,没有风雨的洗礼,白皙的皮肤,俊秀的面孔,温柔的笑容不禁让人怀疑,这真的是在枪林弹雨中过来的刑警么?没有等冯维杉的回复,丁少朗拿过了他手中的袋子,拽着冯维杉的手腕再次迈进了教堂的院子。
神父的祝福没有繁复的仪式,很简单。冯维杉站在神父的面前,神父抬着双手置于他的额前,口中低声念着祝福的话语。最后,神父看着冯维杉说,主会庇佑你。
“神父,主会宽恕人们的罪么?”冯维杉看着神父,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,“哪怕是犯下了很严重的错,罪大恶极罪无可赦,也会得到救赎么?”
神父同样看着冯维杉,点头道,“只要你虔诚的忏悔,主的胸怀是宽大的。”
那么,那些邪恶的非分之想,卑鄙的愿望,肮脏的执著也会得到救赎么?那个万能的主会宽恕他们的罪么?冯维杉想不明白,他不明白正在犯罪的丁少朗为何在去教堂告解、忏悔后继续罪恶的事情,那样的灵魂,黑暗的灵魂真的会得到救赎么?
带着这些从未有过的问题,冯维杉驾着车到了外环线边上的一个住宅小区。小区旁边有一个茶餐厅,上学的时候,冯维杉和修铭经常来这里,大一那年的寒假他俩还在这里打过工。金湖茶餐厅么,一个带着很多记忆的地方啊!冯维杉放慢了车速,往里面望了一眼,便有加快了车速。车子在转弯的地方,即将近小区大门的时候,车速再度放慢了下来,路边走着一个人,那个把郑宇翔约出来的人。他看到了驾车的冯维杉后,倒吸了口凉气,立即转身,一头扎进了路边的便利店。他做梦都没想到,会在这里看到冯维杉。
冯维杉乘坐的电梯是在十三楼停的,他叩开了一扇普通的门。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,但她却已花白了头发。中年女人看到冯维杉,原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,这笑容看上去显得这个中年妇女更加疲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