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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气凝神重重点头,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本子和笔,开门见山地写下几个大字:我想追你。
人生在世不称意,再不突破底线挑战极限,后半辈子没指望了。
我的心在跳,他也一定看见了我的手在抖,却并不惊讶,偏头,闲散地一手托腮,黑漆漆的眸子盯着白纸黑字,似沉思,更似发呆。
人红嘛,被人表白多了,早习以为常。我揪着一颗高高悬空的心,善解人意地等了他几分钟,不见回应,又开始惴惴不安。
我的表白来得有点唐突不假,是生是死,你大可直接给句准话,让我尽早投胎转世,再另寻目标啊!
耐心地又等了会儿,他终于抽走我攥在手里的笔,在我的豪言壮语下面轻轻地打下一个问号。
想问我为什么?我怎么可能告诉你,我想拿你当练习对象,等治好了社交障碍,又习得一身女追男的好本领后,直奔终极目标顾迅,对他展开一场奋不顾身的追求。
如意算盘打得好,我给了晏弋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。接过笔,当然不可能编些我喜欢你,一见钟情爱上你之类虚伪的假话,虽然他确实拥有令人想入非非的外貌,可我打算写……
同学们,现在开始上课。
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一开口,彻底打断我原本顺畅的思路。我哀怨的眼神不自觉瞄向讲台,正巧对上老师巡视下方的目光。老师似乎没看清我,定了定,探出身子问:这位女同学是来旁听的吗?
一定是我面前的牛津大辞典营造出了我勤奋好学的假象,于是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。
老师放下手里的讲义,沧桑眉目间感慨万千:现在对机械车辆感兴趣的女同学不多了。又朝我招招手,慈祥笑着说,来,站起来跟同学们说说,你对汽车底盘有什么了解?
呃,不会吧,谁会对四个轮子的铁皮箱子感兴趣?也许将来我有可能对铁皮箱里的人感兴趣,但现在我只对身旁的晏弋有兴趣而已。
我被问蒙了,心虚腿软,根本站不起来。老师以为我害羞,更加慈爱地鼓励我道:不要怕,回答错了也没有关系。
这种口头禅式的谎话,我打小听多了。可这边是晏弋好整以暇的笑,那边是酒瓶底学霸幸灾乐祸的笑,骑虎难下,我决定再相信老师一次。
扶着桌子慢腾腾站好,咽下口水润嗓子,我硬起头皮,嗫嚅道:我认为,底盘是用来放脚的。
然后我说完了,全教室笑开了,老师无语了,无奈地摆手请我坐下,叹着气翻回讲义。我内疚得想自绝,还是接着当学校里没机械与车辆学院存在吧。
出师未捷先当众出洋相,我大失心情,难以继续和晏弋之前的话题,坐得太靠前也不好先行离场。
兴许被我这块朽木刺激大了,老师讲课格外卖力,声情并茂,口沫横飞,好像要把几十年来的教学热情,全数挥洒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。害我还得正襟危坐,极力表现出求知若渴的模样,同时又全力抵抗着听天书听出的阵阵困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