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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府的时候,傅鹤安也刚刚到家。
他见我从官府的马车上下来,一身的泥泞,扔下文书就朝我跑来。
朝堂上温润儒雅的司业,讲堂上端庄守礼的夫子,此刻方寸大乱,全无规矩的叫着我的乳名。
「南竹,你这是怎么了?」
我双眼红肿,呆呆地望着他。
「可是遇到什么事了?」
傅鹤安推开侍从,握住我的手,小心的将我搀扶下马车。
目光落在我手上渗血的伤口时,瞬间蹙眉。
一瞬之下的表情,关切又慌张,不由分说就将我打横抱住。
我有些恍惚,张了张嘴说不出话,任由他将我抱回寝房。
其实只是一个非常小的擦伤,只是我一直忘了擦拭,血流的有些可怖,染红了袖口。
傅鹤安却如临大敌,成亲后他就没让我做过重活,更何况是受伤。
他搜罗来一堆药,握着我的手,小心地帮我涂药。
「南竹,你今天到底怎么受的伤?」
我轻声回道:「今天去清灵寺,遇到了山洪。」
我感受到傅鹤安的手蓦然一僵,很快又低头处理起伤口。
心头的酸意泛上喉咙,我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,才抑制住翻涌的情绪,故作寻常道。
「本来想派人去寻你的,但想到你昨日同我说要去书院,就不想打扰你。」
「今日讲课去了嘛?」
傅鹤安沉默着包扎伤口,淡静如竹般的气质,像是在对待什么古迹墨宝。
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,似乎想看出他的错漏。
暗暗握住手心,一颗心悬在空中。
好半天后,他缓缓抬头望向我,眸子里是我熟悉的温柔,语气轻松。
「嗯,今日在讲学。」
高悬的心忽然坠了地,摔得粉碎。
他撒了谎。
将信义当做底线的文人,熟读经书的授业解惑之人。
为她撒了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