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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廷只得开仓放赈。
但连年征战,国库耗损。
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放赈要向当地官绅富户来筹措赈粮,势必触及朝中权贵的利益。
汉中那派开国勋贵可是得罪不得。
皇上原本是要将这得罪人的差事交给冀王奕慎去办的。
奕慎办事不讲情面,不在乎四处树敌,定能不辱使命。
可就在母亲和爹爹才舒口气时,二哥乐平基兴致勃勃地归来。
“母亲千岁,儿子抢了个能光宗耀祖的差事。”
不等二哥话毕,母亲面如土灰,咬牙恨恨煽了二哥一巴掌。
“蠢笨如猪!”
可叹母亲才设法为太子推掉赈灾这烫手山芋,却被二哥好大喜功捡了回来。
相比少年随父出征的大哥,二哥文采风流,贵为太子伴读,如今入翰林院做五品学士,一直郁郁不得志。
他一心想办实差,大展宏图。
事已至此,圣旨已下,定无悔改。
于是全家人愁云惨雾中送走二哥去汉中办差,临行前父母一再叮咛要领。
4
文怡公主远嫁和亲那日,百官出城相送,声势浩大。
我懒懒地赖在榻上,枕着母亲的腿,由着她为梳理头发。
我在想,也不知奕慎的伤势还不能下榻吧?
听说冀王奕慎大病一场,卧床咳血虚弱。
他是如何送亲妹妹分别的呢?
事情来得快,过去得也快。
随着文怡公主的出嫁,渐渐的此事也被人忘却。
中秋佳节,宫内灯会。
母亲大人带我们姐妹入宫,我再次遇到大病初愈的冀王奕慎。
他入席在众皇子中,寡淡孤寂中带了一丝未褪的病态,憔悴的双颊微凹,伶人怜惜。
在众皇子中,仿佛明珠掩不住光华,总透出丝与众不同。
我不由多看他几眼,心头不禁突突微跳。
他则恬然饮酒,不时掩口清咳。
我对他反有些愧疚,已不似初见时的厌恶。
而他对我也不似初见时的敌意,只是那目光陌生疏离。
文怡公主是替我远嫁和亲,这点我和他都心知肚明。
更有,若我那日再矜持一些,不说出那番激怒他的话,或许,能免他宫门那场责难?
宫里佳节,灯谜、射覆、投壶等游戏遍布御花园,彩头丰厚诱人。
那是今年新铸成的五谷丰登吉祥金钱,系着七彩丝线格外别致。只是这吉祥金钱每款游戏只有八枚,先胜者得。
永乐公主拉着我同六皇子比投壶。
六皇子投壶技艺宫内无人能及。而我,虽然自诩投壶技佳,那也要看是对手是谁。
骄傲令我不肯服输,而投壶是我唯一能有胜算角逐的项目。
一时间围观人越来越多,永乐公主获胜心切,手都在发抖。
六皇子扼腕叹气,更是睥睨我们这种不堪一击的对手。
而我总不能如此轻易服输。
哄闹声不绝于耳。
三皇子是永乐公主的同母兄长,语重心长劝我们退出。
忽然,一只手握住我高举发抖的羽箭尾端,在我身后低语:“别回头,握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