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，静谧的夜里只剩下温瀚清和黎瑾言。
“瑾言，我们也走吧。”温瀚清说着。
黎瑾言却没动。
她看着白色雪地上留下的烟花灰烬，心里空荡荡的。
半晌，才勉强撑起抹笑：“嗯，是该走了。”
黎瑾言语气很轻松，可温瀚清却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疲惫。
他突然有些后悔。
他想让黎瑾言彻底死心，但这种方式对她来说太残忍了。
他缓缓抬手想给她一个拥抱。
可黎瑾言已经朝停车的地方走去。
温瀚清抬起的手最后还是落回了身侧，就像将那些不该有的，再度收敛，藏匿。
他清楚，自己和季怀琛一样，无法给黎瑾言一场婚姻。
更明白就算自己踏出“朋友”的界限，她也不会接受他。
既然如此，不如只做朋友。
……
温瀚清将黎瑾言送回出租屋楼下就离开了。
数九寒冬里，黎瑾言却没立刻上楼，而是站在雪地里抬头向上望。
元宵还没彻底过去，每个人家都还亮着灯，暖融融的。
唯有五楼东户那扇窗，漆黑一片。
那里是她和季怀琛曾经的家。
黎瑾言记得八年前那天，季怀琛兴高采烈的回来说要给她一个惊喜，然后捂着她的眼睛一路把她带到了这里。
他放下手的那刻，装扮温馨的小屋就出现在黎瑾言眼前。
那时，季怀琛从身后抱住她笑着说：“瑾言，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！”
“虽然这里很小，但你放心，等将来有钱了，我一定会给你买更大的房子。”
黎瑾言清楚的记得他说这些话时，那么情真意切。
可事实上，他一直在骗她！
汹涌的情绪猛烈的袭来，黎瑾言承受不住的深呼吸着。
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，她抬步要走进楼道，身后的树丛中却响起轻微的一声窸窣。
转头看去，黑暗中有一点猩红时亮时灭。
借着微弱的月光，黎瑾言看清了那道身影。
是季怀琛。
两人面对面望着彼此，却都没有朝对方走去。
他们都很清楚，她和他之间的这几步距离，就是他们身份阶级的鸿沟。
他不会踏过来，她也永远都迈不过去。
既然结局如此，季怀琛为什么还要出现？
在她丢掉那个小兔玩偶，在那场烟火落幕的时候，他们就也跟着结束，不再有交集了。
所以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。
可不知为何，她还是想最后再叫他一声，像从前还在一起时那样——“阿西，你回来啦。”
季怀琛身子明显一滞。
下一秒，他跨步走来，冰冷的掌心不容拒绝地覆住她的脖颈，而后用力将她拉入怀中，深深吻下！
这个吻不同于从前的任何一个。
没有温柔，没有缠绵。
像末日前最后的狂欢，季怀琛的力道又大又重，像要将她揉碎！
而黎瑾言在短暂的空白后选择了闭眼，沉沦，放任……直到季怀琛的舌尖尝到了一抹咸涩，他稍稍退开，就发现她已经满脸泪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