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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,我画的是一只蜕变的蝶,很美,但也同样易碎,
爸爸拿住筷子的手用力划动几下,画被毁得面目全非。
“画什么破画,浪费家里的钱,养你这么大就已经很好了。”
“我的小春还不知道受着什么苦日子,你还想学画画,滚到一边去。”
毁坏的画纸轻飘飘扔在我的头上,脑子却好比被大力捶打过。
我一声不吭,捡起来画纸,慢慢回到了我的屋里。
“废物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。”
“废物。”哥哥在一旁补充。
3
我僵硬地坐在木板支的床上。缓缓扬起了一个笑脸。
我真傻,傻到祈求他们供我画画。
小时候,不对,是妹妹还没有被拐前,我的生活还算幸福。
我和小妹是双胞胎,样貌那么神似,性格却又截然相反。
她活泼好动,嘴里经常甜滋滋地说些惹人爱的话,一向坏脾气的父亲也对着她有几分好脸色。
我不同,我性格内向木讷,脑子大概率是傻的。
不懂哄人的话,却又早早地将父亲眼里的厌恶看得分明。
于是我更加内向更加木讷。
哥哥在我幼时对我是极其好的,因为他说过,
“两个小妹长得一模一样,性格就是要不一样嘛。”
恍恍惚惚从梦里醒来,手里还攥着那幅毁了的画。
蝶变总是自由,破茧又很痛苦。
一定会好起来的,我一定会飞得高高的,飞得远远的。
这时我还这般想着,却忽略了一只蝴蝶的身体能承载的最大负荷。
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小妹吗?
蝴蝶她啊飞不起来了。
4
我真心喜欢画画,那一寸画纸才是我的天地。
孩子在没人教导之前总是带着最大的恶意。
我的书被撕烂,笔盒的笔被折断,带着血的卫生巾出现在我的书包。
上课时我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听讲,背后黏着潮湿的视线,好像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身体。
成绩格外的差,考大学是每个高三学生的梦,我也不例外。
可是我没有钱去集训班,庞大的数额我攒到猴年马月也攒不清。
我偷偷趴在窗边,偷听老师讲解的色彩理论。
不乏有的学生听到昏昏欲睡,我却甘之如饴。
教室的门打开了,对我始终尘封门被一位怀着孕的温柔老师打开了。
“你是想学画画吗?”
我回过神,用力点点头,大声说
“对,我想学。”
老师笑了笑,“那可以来学啊,家里不同意吗?”
而我无言,老师温柔的眼眸看穿了我。
“来学吧,不收你的钱,也偷偷瞒着别人好不好。”
我抓住了她温暖的手。
集训的日子很辛苦,我虽然拿过几次学校里评的奖,但是在这些系统学习绘画的人里来说,还是太薄弱了。
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学理论,白天学了理论我就在晚上偷偷摸摸地画。
画得手上起了茧子,食指拇指弯曲也带着痛,可是我不敢停下,我怕停下就会失去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