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，正在屋内的女子，便是当朝的皇后。
宴会上，我就很早就注意到，皇后中途离席后便一直没有回来。
屋子里的人，只能是她。
沈暨白的鼻子发出一声嗤笑，薄薄的唇角上勾的弧度更大了。
「他们不就是想拉本王和皇后下水吗？」
「那本王就送他们一场活春宫又何妨？」
我感觉自己的眼尾在灼烧，眼前变得有些模糊。
「王爷，您能不能，别去了？」
我几乎是在哀求。
沈暨白却置若罔闻，只是轻描淡写地向前走。
一步又一步，眼看就要绕过了我。
「王爷，其实……是您自己想进去吧？」
我笑地苦涩，泪珠划过脸颊：
「我知道，这些年您心里一直都有皇后，对吗？」
所以就算明知是对他布下的陷阱，他也甘之如饴。
也还是要装作不知，将计就计地往下跳。
沈暨白的身形一顿，一直噙着的散漫笑意慢慢收了起来。
他偏了偏头，漆黑的眸光直勾勾地望向我。
「江绾一，你若是聪明，最好知道什么该说，什么不该说。」「这样，我还是可以娶你。」
我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。
多么宽容大量，又居高临下啊。
娶我仿佛是一种施舍。
我闭了闭眼，竭力克制自己。
「……不。」
真的，不必了。
我垂下眼眸，整理自己的衣襟，抚平了袖口上的褶皱。
背脊挺直，长袖一荡，平直地抬起双手，朝他行了一礼。
「王爷，若您一意孤行，小女便在此恭祝王爷得偿所愿。」沈暨白没有说话。
空气一时陷入了安静。
我深深地弯腰，余光里是他轻薄的衣袍下摆。
过了一会儿，衣袍还是轻轻动了起来。
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后，又是缓缓的关门声。
沈暨白最终还是进去了。
我久久没有起身，任由眼泪一滴又一滴地砸下。
是，我恭送他如愿以偿。
也恭送自己两辈子的爱恋在此刻化为虚妄。
江绾一，就到此为止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