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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慧瞄我一眼:“还‘像是’呢,摆明了就是啊!”她拉我,“走吧!午饭还吃不吃了,我都快饿扁了。”
两人吃过午饭又就近找了家咖啡店。
一慧问我:“接下来呢,你打算怎么办?”
我据实以告:“能怎么办,又不是家财万贯,总归休息个把月,回去再找个工作。”我新近辞了工,一慧知晓后立即打电话给我,叫我来散几日心,我也就不客气,乘了半小时高铁来这里。
“小说呢,还写不写?”
“当然要写,人生理想嘛。”
她笑起来:“那就好。”
杯中美式饮尽的时候,两个人站起来,照旧驾车回银河路。一慧开了家软装工作室,客户多是预约上门,因此有空在午后陪我三个钟头。
我坐在副驾上,不必再忧心街道宽窄,只觉得银河街真是出奇的美。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长成拱形,包裹住整条街道,往前望去,一片碧绿好似没有尽头。路的两旁开着形形色色的小店,无一不雅致安静,这个点,行人不多,麻雀闲散地站在枝头叽叽喳喳,小猫咪慵懒地躺在石板路上。我忍不住感叹:“一慧你真是会挑地方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她说着将车拐进小巷口,又把我先放下来,“里面位置窄,不能从车门出来。”
“那你呢?”
她指了指天窗。
我笑得直不起腰:“你真是一如既往好身手啊!”
在巷子口等一慧,仍然是遇见谭阿姨的那个地方。
此刻这里停了两辆面包车,两个工装服的中年人正把一个个纸箱搬进屋子里。我百无聊赖,便站着看。孰料“哗啦”一声,那纸箱底裂开,里面的书籍散了一地。
搬箱人“哎哟”一声,屋里即刻冲出来一个年轻男人,正是上午见过的那辆SUV的车主。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场景,当即捂脸吸了口冷气,做了个“噤声”的手势,蹲下来就捡。搬货人见状也七手八脚就抓。
“轻点。”年轻男人开了口,声音圆润平和,朝气十足,倒是与长相成正比。
地上散着一堆书,远望似乎还是古籍,微风一吹,纸页哗哗作响,我心疼得紧,看不过眼只好凑上去一起捡。年轻男子愣了一下,随即朝我露出微笑:“谢谢。”
我合上手中书籍的封面,正要应声,低头却赫然看到手中是一册刻本《史姓韵编》品相一流,摆印精准,绝非当代仿本。我心下一惊,细细端详了两眼,忍不住夸:“好书啊!”
“是。”有人这样回答,音色苍老而沉稳,我抬起头来看,是中午被王阿姨唤作“齐叔”的那位老先生,他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两步,站直了笑,“小姑娘识货的,这版的《史姓韵编》可是内聚珍。”
他这样一讲,我手上不由愈加慎重,轻掸了灰尘,小心翼翼地码进箱子里,又一一去捡地上的书,都是古籍,《庄子集释》《文心雕龙》《胡子衡齐》不一而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