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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最终,我还是挪动了脚步,朝男洗手间门口慢慢走去。呜咽声从隔间传来。我站在门口,咽了下口水。
金星草,你疯了,你的脑子被风吹坏了。你居然站在男洗手间门口,你要干什么?
此时,有人走了出来。是个男生,我费了好大劲,才从他乱蓬蓬的头发和握在手中的黑框眼镜认出这个人。
“泰东啊,到家了。”
迎道少爷残忍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。这是迎道少爷的猎物。显然他经历了一番很可怕的“欢迎仪式”,他的脸花了,不是被揍花了,而是画了一脸五彩缤纷的夸张彩妆,简直像彩妆师的眼影盒打翻在他脸上。左眼上眼皮抹了厚厚的荧光绿眼影,右眼皮却涂着荧光粉。下睫毛乱七八糟涂满睫毛膏。脸颊东一处西一笔涂了粉底。嘴唇只能让人想起梦露的招牌——烈焰红唇。可这嘴唇丝毫不性感,一点儿都不性感,它只透着可怜、屈辱,这耻辱简直是在尖叫。
他撞上我的目光,没有躲避,只是慢慢移开。眼角的泪将眼妆冲刷,像卸妆到一半的小丑。他左手捏着眼镜,右手拎着假鬈发。
我震惊于那帮家伙使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欺负人,我感觉胸腔里的心脏要蹦出来。然后我走上去,手伸进书包深处,掏出一瓶苏打水,小心翼翼地递给他。
“新的。”我说。希望不至惹怒他,人在这种时候应该是非常脆弱和神经质的。
眼镜男泰东只是愣了一下,然后将苏打水接了过去,拧开瓶盖,仰头喝起来。一分钟后,瓶子空了。泰东抹抹嘴,感觉刚才喝的不是苏打水,而像是一瓶美酒。
我本该说点儿什么,但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,他迅速离开了。他经过我,走向练歌房的通道,步伐机械。
我走出洗手间,眼睁睁看着他走进铺满地毯的走廊,站在一扇门前。门半敞开着,里面传出鬼哭狼嚎的歌声。
包厢里有个甜腻的声音通过话筒兴高采烈地说:“泰东宝宝呀,快过来,让大家看看你有没有补好妆呀?”随即是一阵爆笑。我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。那个故作甜蜜,却暗藏杀机的声音。我脑海中似乎还盘旋着那句冰冷的“你在看什么”。
人渣!人渣!猪狗都不如的人渣!
“泰东宝宝,再给我们跳支肚皮舞,今天的欢迎仪式就到此为止好不好?”又是一阵尖声大笑。
眼镜男生缓缓抬起手,将眼镜戴上,又将假发套戴在头上。我看出他戴反了,但我想不会有人注意。那些人渣只想恶作剧,也许这样反而会增加更多笑料呢!
“别进去。”我说。他转过头,他的表情让我一惊,这不是活人该有的表情。他的脸上没有诧异。
“喂,你看不出来那帮家伙不会放过你吗?你干嘛让他们那样欺负!”我愤怒了。
他又看了看我。摆出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