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的实话，但他好像更生气了。
“我警告你，就算我死了，你也别打这府里一花一草的主意。”
他这句话提醒了我。
我赶紧给自己宽衣解带：“你既然知道婚事的目的，还不抓紧时间？”
他脸色变得更黑：“你就这么盼着我死？”
我抬头看着他：“当然不是。”
“撒谎。”
他冷笑道：“你敢说你不是等着我死了，好继承遗产？”
这个……我心里有这个打算是一回事，但我也没有恶毒到这个份上吧？
“别老是死不死的，战场这么苦，祈祷自己能活着不好吗？”
“我还不至于……去诅咒杀敌的将士。”
他还是那副表情，盯着我半天没说话，然后眼神忽然移到我的脖子上。
我试图进行任务：“那什么……”
他站了起来：“我去书房睡。”
我跟颜子毓关系很不好。
可是当着老夫人，我不能表现出来，他也还算配合。
三日后，他带着我回门。
我俩在马车上一路沉默，他不说话，我也不说。
他对我没有好脸色，对他们当然同样没有。
父亲和夫人对他十分客气谄媚，颜子毓却让他们吃了好一顿排揎。
我忍住笑在中间打圆场，心里巴不得能带着他多回几趟门。
回程的时候，他忽然开口跟我说：“你父母亲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我点头附和：“嗯。”
“你娘就不一样了，对吧？”
我转过头去看他。
“你娘亲在将军府的事，你以为我会不清楚？”
“所以我警告你，不要有任何不轨之心，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。”
我重新看向窗外：“知道了。”
受制于人，我和我娘这么多年都过的是这种日子，早就已经习惯。
至少在将军府，不会有人三天两头给我们苦头吃。
“你在心里骂我。”颜子毓没有用询问的语气。
我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“你在背后说我脾气坏，性情古怪，打量我不知道呢？”
他的脸凑到我面前，我被他盯得心虚。
只不过随口跟娘亲说了两句，谁知道隔墙有耳，耳朵还这么灵？
他重新坐正了身子，脸上不以为然：“面上装的倒是乖巧，实际上心里在想，反正我也没多长时间了，所以没必要计较对吧？”
很多人都认为，此与北狄一战，胜算渺茫。
但这话我可没说过！
我赶紧否认：“别胡说！”
“哼。”
他瞥了我一眼，笑容莫测，不知道又在嘲讽我什么。
颜子毓脾气不好，我也大致知道原因。
从前颜家如日中天，后来因为父亲和哥哥相继战死，逐渐没落。他年纪轻轻，就撑起了整个将军府，经历了无数明枪暗箭，也见过无数世态炎凉，脾气能好就怪了。
那日，边关传来紧急战报，颜子毓立刻清点大军开拔。
他难得没对我阴阳怪气，嘱咐我照顾好将军府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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