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落，便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。
许亦微看着黑掉的屏幕，未尽的话卡在喉头，如鱼刺般生疼。
她慢慢蜷缩着身子，将下颌抵在膝盖上，整个人单薄得不成人形……
那通电话过后，廖繁整整三天都没有回家。
元旦节，所有人都放假欢度新年的来临。
许亦微却在医院里等着做新一轮的穿刺和血液透析。
医院的走廊上，三三两两的病人因受不住痛苦而呜咽哀嚎，身侧的家属疼惜安抚。
唯有许亦微独自拿着化验单，一身寂寥。
医生看着她又是一个人，忍不住道：“今天是大穿刺，会比较疼，真不把家人叫来照顾你？”
许亦微躺在病床上，空洞的眼眸没有一丝涟漪。
“他没空……”
医生叹了口气：“双侧肾衰竭必须一周透析三次，但你一周才来一次，治疗效果微乎其微。”
许亦微攥紧床单，脸色微窘：“工作太忙，我尽量按时来。”
没钱支付昂贵的透析费，这样的真相她难以启齿。
医生闻言，没再言其他。
四个小时的治疗结束，许亦微痛得背脊被冷汗打湿，苍白的下唇也咬得血迹斑驳。
她强忍着没吭声，在医生的搀扶下起了身。
“许小姐，如果家庭困难，可以请求社会众筹帮助。”
医生突然道出的话，让许亦微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毫无血色。
“谢谢。”许亦微低着头，狼狈地离开。
有些浑噩回到家，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
许亦微费力地拿起看了看，微微晃神。
廖繁寡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：“文件签字了没？”
许亦微看着臂弯处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的棉签，眼底满是萧瑟悲寂。
“繁哥。”她沙哑低怜地唤道。
明明这十年来，她一直都是这般喊廖繁。
可此刻听到这一声，却莫名让廖繁的心猛地一颤。
“怎么了？”
许亦微没理会他的问话，自顾说道：“我说过只要你回家，我就签字……可我等了你好久，都没等到你。”
“你还记得二十岁那年的元旦，我们在哪里吗。”
廖繁微愣，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些尘封的记忆。
那时候的他，刚刚创业起步，艰难得寸步难行。
许亦微陪他一起住地下室十平方的出租房，一份泡面两人吃。
那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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