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四叔大约就是那个自作多情的老头儿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云轩耸耸肩，玩笑道：“天降异象欸，搞不好就是我呢。”
浅陌却回过头，奇怪地看着他。
“怎么了？”云轩被她看得有点后背发毛：“我......我开个玩笑么。”
浅陌收回目光，又冷不丁伸手去抓魇梦的脖子，边说道：“那次长夜的缘由才是你，银星不是。”
魇梦一个回身，扑空的浅陌差点摔倒。
云轩赶紧扶住她：“这么肯定？你很了解那次长夜？”
“当然了解。”浅陌站稳了，不动声色地把手臂从云轩手中抽出来：“那次的银星，是吾。”
“是你？”云轩一愣，他最早的记忆就是满目的大火和划破黑暗的银光，没想到那道银光前一阵又救了他，果然像浅陌说的，他们两个之间有很大的缘分。
“吾那日弃了神籍，自九重天坠下，还差点被你那个四叔拿个网兜给兜了去。”浅陌似乎不太愿提起那夜的事，简单说了句，就把手里的马鞍塞到云轩怀里：“你的马，交给你了。”
“你弃了神籍？”云轩被马鞍撞了个满怀，抱着继续问：“戏本子里都说神仙弃仙籍弃仙骨都是很严重的事情，还是说其实很随意的？”
浅陌却转过身蹲到莲池旁，抱着个乌檀木盒不知在做什么，任凭云轩问什么也不理他。
云轩站在后面问了好几句，浅陌没理他就有点尴尬，只好拿着浅陌塞进他手里的暗红色马鞍，转过去看魇梦。
“你的？”
魇梦歪头看了看那个绣着金丝火纹的马鞍，打了个响鼻，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，却也没反对云轩把鞍子放到它身上。
“抛弃神籍自然不易，却也没有很难。”
在云轩都以为她不会理自己了的时候，浅陌却站起身，轻声说道：“一切，不过是在一息一念之间。”
云轩没明白，转头去看她。浅陌此时捧着那个漆黑的乌檀木盒，背后那个莲池的地方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，竟连白莲都看不见了。
“你此时已脱凡籍，觉得如何？”浅陌又说。
于是云轩有些理解了，弃与不弃不过一念之差，难的不是做这件事，而是做这个决定。
浅陌见他懂了，就点点头：“既然懂了，那就走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