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锋，不论代价如何，你都要救妈！我还不想走！”母亲方才在病床上声嘶力竭地呼喊，引来周围人群异样的目光，仿佛我是那个狠心不愿支付母亲医药费的不孝之子。然而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她自己！
“姐，妈在人民医院。”无奈之下，我拨通了姐姐的电话，声音沉郁。
“哦，我知道。”她回应得异常冷静，我紧紧握住手机，无法理解为何在母亲因她购房之事自寻短见之后，她还能如此镇定自若。刹那间，心如寒冰，心中的恨意又增添了一份新的对象。
“小锋，你是不是怨我？”正当我陷入沉思之际，姐姐在电话那头突兀地问了一句。我怎能不怨？忆及过去，母亲对姐姐始终偏爱有加，而对我则常常拳脚相向。我与姐姐相差十二载，我降生的那一天，父亲不幸在工地遭遇意外离世，严格说来，是我提前半月呱呱坠地，只因听闻父亲噩耗所引发的变故。
在我记忆深处，姐姐才是母亲心中的瑰宝。她怎会问我是否恨她？
“情况危急，恐怕挺不过去了，多个器官功能正在衰退。”医生沉重地叹息。母亲仍在顽强挣扎，紧抓着我的手，眼中满是对我的恳求和警告，仿佛只要我说出半点放弃之意，她便会以最后一丝力气向我扑来。随后，她再次喷出一口黑血，溅满了我的全身，医护人员又是一阵紧张救治。
姐姐这时才姗姗来迟，看到我衣衫上的斑斑血迹，她轻轻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，柔声问道：“你吃过饭了吗？”那副泰然自若、面带微笑的样子令我不寒而栗，她怎能在母亲生死未卜之际依然保持着如此轻松愉快的状态？
“姐，妈还在急救室呢。”我提醒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淡漠地瞥了我一眼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，悠然自得地玩起了手机游戏——消消乐。这使我怒火中烧，备受宠爱者的肆无忌惮便是如此吗？自幼以来，我一直活在姐姐的光环下，捡拾她剩下的玩具，跟随她才能品尝到甜蜜糖果和美味零食。母亲赋予姐姐的名字是季珍宝，而我则是季晓锋，讽刺的是，这个名字曾是家中一条已故黄狗的名字。我从邻居奶奶那里得知此事时，内心震撼不已。
“季珍宝，你还有没有人性？那是你的亲妈，在急救室里！”我忍无可忍，拳头紧握，几乎要砸碎她的手机。
“我知道，不用你提醒。”她连头都没抬，继续摆弄着手机。
“她是为了帮你买房才喝的药！”我颤抖着嗓音，既对母亲如此极端的行为感到心寒，又对她冷漠至极的态度充满愤怒。
“我刚毕业哪来的十万块买房？！”我红着眼睛，面孔扭曲。大学四年，若非靠自己勤奋努力，年年拿奖学金、参与各类竞赛、拼命打工，恐怕早已被母亲逼迫得喘不过气来。而姐姐早在五年前就结婚了，过上了安稳生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