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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扶洲不常在家,自己却要待这里的,哪怕是为了自己能过好日子,她都得泼辣起来。
商场如战场,绵里藏针的把戏,她颜昭昭素来不含糊糊,于是,她脸上的笑容更真:“我昨儿还听扶洲说,他每个月做账房,赚一两交给中公八百文,就剩下的那两百文,还用来给家里添些粉面,自己可一口都没落着过。不说扶洲,就说我爹,他后来腿断了是不假,可从前他身子好的时候,每个月进山打猎得来的银子没给自己藏过一分吧?反倒是大伯你,听说大伯向来读书好,一直是念书的,大房没营生,里里外外都是其他几房在出钱出力,要论起银钱的理儿,怕是说出去十里路,谁都不会说我们三房一句不是呢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顾老大气呼呼的瞪着眼:“你懂什么?等我将来高中,自然是能回报咱们家的!”
顾老爷子也有点生气:“老大念书不比种地轻松!你以为考上举人老爷是很容易的事情?”
“我知道读书辛苦。”颜昭昭眨巴着一双眼:“既然很辛苦,不如大伯跟扶洲换换,让扶洲去读书?扶洲是年轻人,吃点苦头,想必他是十分乐意的!”
一本旧书都能反复翻开,要不是顾家人不允许,恐怕顾扶洲比谁都喜欢读书!
颜昭昭知道,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古代,要想有出息,科举是穷苦百姓唯一的出路。可是顾扶洲的这条路,如今已经被顾家人完完全全的堵死。她很心疼顾扶洲。
顾老大被颜昭昭巧舌如簧的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,他已经完全忘记吵起来的初衷是什么了,将碗筷拍在桌子上,他冷笑:“行,我算是知道了。扶洲,颜氏这些话是你教她说的吧,她一个刚来顾家的野丫头,知道什么读书不读书的?你若是不想再替扶鹤出些力就明着跟我们说,都是一家人,别给我整这些弯弯拐拐的,你小时候我教你读书,难道我没教过你君子立德的道理?”
“我还当是怎么一回事,”李氏恍然大悟:“扶洲长大了,心思也跟着多了!”
四房两口子一直没吭声,闻言,罗氏抬头看了一眼顾扶洲,眼中闪过一丝急切:“扶洲,这真的是你的主意?”
她心思活络,若是三房不想供着大房,以后这重担就得全落在他们四房身上。顾老四整日里就知道下地,已经十分劳累,若是到时候还管四房要钱,指不定自家男人要被逼着在农闲时去做买卖。她想着顾老四那双常年劳作已苍老不堪的手,就是一阵心酸。
自家的男人还得自己疼,三房要想退出,那是万万不能!
顾扶洲坐在那儿,什么话都没说,眼中露出几丝悲戚。
他垂下眼,一时间,心中百感交集。
颜昭昭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话会让众人误解顾扶洲,见大家都将矛头指向顾扶洲,她怒火跟着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