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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筠淮笑了,“不忍心看林太太沉溺于此刻而冷落自己的丈夫,我帮你接吗。”
我握住他手,重重咬在虎口处,伴随蔓延开来的血腥味,冯筠淮笑容愈加深,“林太太的倔强,我偏要治一治。”
他接通搁在耳畔,启唇即将出声的一瞬,我败下阵,颤颤巍巍扑上去接过手机,语调哽咽叫他名字,“宗易——”
林宗易在开车,途经一片冗长嘈杂的鸣笛,“你在哪。”
林宗易听出动静,他一言未发,那端只有他越发沉重的呼吸。
我憎恨到极点,扭头瞪着冯筠淮,他脸上是恶趣味的笑意,手绕过我脖子,撩开散乱的长发,露出整张光洁的面颊,他轻声提醒我,“回答他。”
我声音带一丝颤抖,“宗易,我在深城。”
林宗易呼出一口气,“你去深城干什么,怎么不告诉我。”
我回复,“办事。”
“办事?”林宗易急刹车,“安卿,你记得我们的关系吗,我是你丈夫。”
当着冯筠淮的面,我不能提及和林宗易是有名无实的协议婚姻,冯筠淮只会变本加厉,我说,“我记得。”
冯筠淮不等林宗易再开口,他夺过手机,当场关机。
我终于彻底崩溃,朝面前的玻璃哭喊,“冯筠淮,你有种就杀了我!”
他随手丢开,“对付屡犯不改的女人,不允许她解脱才是最好的教训。”
一切止息,我蜷缩在座椅角落,冯筠淮降下三分之一的车窗,点燃一支烟,眯眼抽着。一阵暖风灌入,烟雾随之溃散,他冷峻至极的面容也在浓稠的雾霭深处逐渐清晰。
他怒火因这场漫长的厮缠而平息,取而代之一股讳莫如深的平静。
在商场没有比冯筠淮更沉得住气、稳得住阵脚的男人,但在感情上他却阴晴不定喜怒不明。
我嘶哑问他,“你相信我了?我来深城林宗易根本不知情。”
冯筠淮朝车顶棚吐出一缕烟尘,我别开头,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,他亦是望向别处。
过了一会儿,冯筠淮打电话通知下属过来,没多久那个负责接机的男人从路口驾车驶来,拎着两桶巨大的食盒,冯筠淮抬下巴,“给她。”
男人撂在我触手可及的位置,我没动弹,像一尊凝固住的雕塑。
冯筠淮又续上第二支,“自己老实吃,或者我塞你吃。”
我才止住的泪意又翻涌,冯筠淮闭了闭眼,也意识到话说重了,他用力嘬着烟蒂,皱眉不语。
我拾起粥碗,舀了一勺喝,冯筠淮一直没碰饭菜,只沉默看着我吃,好半晌他熄灭燃尽的烟头,伸手擦拭我眼角泪痕,他触摸我的刹那,我不由自主僵硬。
男人杵在车外汇报,“冯董,江城的大人物腾出空了。”
冯筠淮收回手,“几点。”
男人说,“在去饭店的路上。”
冯筠淮淡淡嗯,把烟头抛出窗外。
男人找好临时泊车位,安置完自己的座驾,旋即上车,直奔位于深城市中心的水云间饭店。